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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老虎•狗》——(十五)


千万富翁刘瑞源曾经承认过,叫一个傻瓜去做木材生意,他都会无端端的发达,这可是刘瑞源最中肯,也是最坦白的一句话。

若是从今日的角度去看本地的木材界众多“老前辈”的做生意手段,是很容易理解为什么?不讲别的,只看刘瑞源本身就好,他卖木桐发达,有了钱,投资其他事业之后,傻瓜的本性立刻显露出来。

砂拉越大厦装修之后邀得麦当劳开设快餐店。麦当劳顺势拉来本国数一数二的百盛百货商号,希望接管惨谈的京城百货,当双方会谈之际,砂拉越大厦董事长刘瑞源坚持百盛集团要让他占一半股份,百盛代表说他们在西马每年的营业额高达数亿元,不可能给别人塔股,刘瑞源听了,就跟对方说:你们不给,我们有钱,我们难道自己不会做?

就这样子,砂拉越大厦董事部决定继续管理京城百货,每年继续亏损两百万元以上,碍于面子不得不继绩死鸡撑饭盖。同时跟麦当劳签定合同,大厦必须维持百货业至少五年的时间,以保证人潮熙熙攘攘带动快餐厅的生意.

曾经有人问刘瑞源,为何不把京城百货司便宜一些租给人去经营,他回答说:我们有的是钱,最坏呢,把店铺关掉空置着都不要紧!

所以傻瓜一朝发达,袋子里头钱多了,不一定会使脑筋变得比较聪明起来。

刘瑞源的钱多到不可胜数,不过,他的吝啬也是远近驰名,坐飞机还舍不得买头等舱位。有一次我在古晋希尔顿酒店遇到他也想租房,柜台女职员认得他,问他是否跟他儿子一样租个套房。他听了直摇头,对女职员说:我跟他怎么能比?他老子有钱,我老子没有钱!

有一年,刘瑞源一反常态,忽然间大发善心,捐了一笔巨款给黄乃裳中学,记者访问他,他却坦言那笔钱是他母亲遗训要捐出来的。不然他是不会那么慷慨的,真的,过后很多社团去找他募捐,他照旧是一毛不拔。

有时候,我会为我的姓氏感到羞愧,因为好多坏事都给姓刘的人包办了。

联邦部长刘贤镇刚从新加坡南洋大学毕业回来的时候,只是启德行里边一个副经理,住在黄氏公会旁边一间店铺的屋顶下的小阁,没有冷气,整天都会热得像个烘炉。前后不过十多年的光景,给他做到市议会主席,然后是国会议员,政务次长,副部长,以及至到现在的正部长高职,我看着他步步高升,亦曾眼巴巴的给他骗过几次。

一九七九年十二月,刘贤镇还是“市长”的时候,拿一个一号的车牌,不过慢了一步,给当时的州长沙拉胡丁拿走了,只好退为其次,屈居第二,而第二号的车牌又给南海车行领得,挂在该公司的一辆万事达车子上面。那个时候我刚好要买新车,给他知道了,要我去南海车行老板陈联嵩买下那辆价值两万多的车子,同时连车牌也一拼买下来,以后等他的马赛地运到的时候转卖给他,当时我原本定了一架一万多元的小车子,为了叔辈的请求,只好硬着头皮买了。后来,我苦等了七八年,刘大人却是一味推辞,不认账,我碍于他是我家远亲,认命算了。

刘贤镇在联邦做副部长的时候,时常会“照顾”他哥哥刘贤英。原来,每年政府的预算案尚未公布前的好几个月,内阁就己经开会讨论,而刘贤镇把烟酒即将加税的内幕消息通和他代理各类烟酒的大哥刘贤英,后者当然也立刻大量囤货大发一笔横财。

当他还是诗巫市议会主席的时候,刘贤镇就很懂得利用小流氓来煽动各方情绪,有一次他主席任期届满,而上头尚末表明态度,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续任,他就召来一批三教九流的人马,包括论坛报另一记者,我的同事法兰西余贵生等人,发动一个签名运动,几个人日夜赶工,给他们“取得”几千人签名,把本子呈上州政府,说是“普罗大众”都要刘贤镇续任市长一职。

后来余遗生告欣我,那些签名都是他们几个人的杰作,刘贤镇答应他们,一个签名五块钱,名字全是电话部那里抄来的,一众人等日夜赶工,模仿各种签名花式,累个不亦乐乎。

刘贤镇发动这个签名运动,原本亦有把我算在其中,不过,我受了二号车牌的亏,对他是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不敢领教的啦。当他邀我“商讨大计”的时候。他曾经表示他的野心,说他是个胸怀大志人,不会满足于一个小小的市议会主席的位子,时间证明他的确是个有办法的人。

他的这个自编自导的签名运动,瞒得过一些小市民,却是骗不了比他更励害的拉曼耶谷,他想在耶谷面前耍这一招,未免有点班门弄斧之嫌。果然,耶谷收到他呈上的名册,立即教训他,说若是要什么样的职位,只管直说,政府是会考虑的,无须搞什么签名运动,刘贤镇就这样派下泗里街参加国会选举。

先父执了一辈子的教鞭,省吃俭用,买了一些地皮,几间店铺,还有福华银行创业时参加的五百元股份,后来一直增股到价值好几十万,可是这么点财产,却也会引起刘贤英刘贤镇两兄弟的垂涎。六十年代,我家搬到市区,就时常看到刘贤英来到家里找父亲,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找他发财,父亲把一间店铺变卖了,投资于刘贤英兄弟的木山,又把福华银行的股票卖了十多万,把筹得的款项悉教加入他俩兄弟的石埕生意。结果是,两三年之后,全军覆没连本带利亏个精光。不过,可以预料的是,刘贤英两兄弟却是越来越富裕了。

刘贤镇工于心计,就连他娶的老婆也是花了不少心血,动过好多的歪脑筋才娶回来。原来他在南大读大学时看上了一个同乡女同学魏顺莲,可是后者对他的追求无动于衷,而且是妾心己然有所属的了,刘贤镇一看不妙,唯有动脑筋,出术了。有一天,他灵机一动,用上了苦肉计。最后一次去找魏顺莲求爱的时候,他以死相脋,恫言若不接受他的爱,他会服毒自杀。

当晚,刘贤镇真的被发现服下不明药物而送进医院洗胃,魏顺莲眼看刘贤镇这般痴情,不由心软了下来了,不久就传出两人的喜讯。

后来,刘贤镇的妹夫,也是他在南大的同学徐源福告欣我,刘贤镇当年是用草药罐子装了洗发水吞下肚,不过效果相当逼真。他“服毒”之后口边倒也是白沫直流,只是难为他一点吧了,本来就死不了的。

刘贤镇这个老婆虽然是得来不易,可是并不懂得珍惜。他在木材公司做了几年,也患上七年之痒。六十年代的启德行办事处是在兰彬街,斜对面就是巴黎庁夜总会,大家生意谈到累了,就移师巴黎庁,跟台湾歌女们讲华语去了。刘贤镇本来是“满腔热血”的青年,在南大时期就很积极参加学生会活动,毕业回来后还时常在半夜受到政治部人员的造访。可是多上几次夜总会也就觉得什么主义什么理想都比不上台湾歌女的甜言密语了。不久,就听说他迷上了一位宝岛玉女,夜夜高唱今晚不回家了。

他老婆屡劝不听,后来丢下教鞭,离家出走,刘贤这才有点清醒。不过他老婆去民都鲁躲了起来,不肯相见,刘贤镇只好找来我父亲,请他出马。我爸爸一辈子没坐过几次飞机,那次为了这个风流的堂弟,破例坐了一次,飞去民都鲁,把魏顺莲请了回来,至此刘贤镇才收敛一点,,不再公开泡妞。

有一年诗巫人联党打算向木材业进军,派周经武等代表找拉曼耶谷谈商,耶谷告诉他们,几年前不是刚刚给了一片吗?怎么这么贪得无厌?原来刘贤镇跟副首席部长沈庆鸿早就利用人联党的名义拿了一片木山,却是私下卖了给启德行属下的民都鲁木材发展有限公司,每砍下一立方米的木桐,刘贤镇都可分得六元的花红。一次我在新加坡启德行办事处,看到刘贤镇来拿支票,就问老板刘会干。他说这年木材行情不好,不过刘贤镇的六块花红,却是拖延不得!

刘贤镇在联邦多年,给他捞得风生水起,可是永远挂着一副苦瓜脸装穷,选民找他就用愁眉苦脸说没钱。八十年代末期一次国会选举中,他又用上了最擅长的一招苦肉计。这次动用了老婆,带了一堆不绣锅,在谐街大强百货旁邀摆地摊,还利用报纸宣传,说是老公缺乏竞选经费,唯有出此下策,希望能够筹得一些经费助选云云,搞得满城风雨,最后弄到市议会当局出动执法人员到场劝请收档,闹剧才结束。不过却是给他达到了宣传的目的,也给市民茶余饭后一个说笑的好题材,也丢尽了我辈刘姓的脸。

《神仙•老虎•狗》——(十六)待续…..

by:fb刘世久 

《神仙•老虎•狗》——(十四)


砂拉越人民联合党在五十年代未期创党之际,标榜着反殖的旗帜,走左派路钱,很得普罗大众的爱戴与支持,曾几何时,领导层人物发达了,渐渐觉得金子和银子到底比理想与主义来得可爱。

人联党在六十年代以狂风扫落叶的雄风控制了地方议会,三大城镇的议会都是人联的天下,当时的联合党,随便派一个阿猫阿狗竞选都会胜出,多名党领袖做了议员,深谙官字两个口的含义,很快摇身一变,从群众中出来,向资本主义走去。

六十年代,我还在读高中,对政治一窍不通,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那么响往从政?直到很久以后才略微摸索到一丁点儿的其中奥妙。原来,不论是“从政”或者是“参政”最终目标还是一名老话“条条大路通罗马”,不过这儿讲的是发达之路。

我家从南村搬来市区,买了一栋排屋,装修完毕,向市议会申请批准证以便居住,议会派了黄和顺议员来查验,先父带我一起陪着黄大人到处看,那时我未做记者,只觉得这个议员架子好大,他带了一个看样子只是个小职员的年轻人似模似样的这里敲敲,那里打打,语气严竣地对我父亲说很多地方都不合规格,要我们从新做过之后再去申请。先父是个学者,不会转弯抹角,立即找来工匠把有毛病的地方做好了,再向市议员申请准字。

黄和顺又来了,还是像上一次那样,凶巴巴的,一脸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害得我老爸战战竞竞的陪伴他从屋前看到屋后,到处指指点点,还是一名:不合格!这回老爸着实有点慌乱了,赶紧把皇牌“空头王”范培绥找来,因为屋子是他介绍的,要找他问个究竟,看看到底毛病出在那里了。

范培绥来到家里,问清来龙去脉,恍然大悟,连连指着老爸直笑你们到底是拿笔杆子的人,一点变通也不懂,下次议员来查验时候塞一个红包就什么样的问题都解决啦!

后来,议会工程组主席黄和顺三顾茅庐,这次老爸子学了乖,立即把预先准备好的五十元偷偷递了过去,然后只见黄议员仍旧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到处巡视一遍,面带微笑,很是可视的样子跟父亲点点头说可以了。

黄和顺后来官运亨通,做到国会议员。他是国泰影业在本地的代理员,相信月薪不会超过五百元,可是腰缠何止万贯,在新加坡、英国,美国,到处都置有产业,而且在许多大公司里边都拥有相当大的股份,还是本地区数一数二的启德行集团董事,是个很有办法的人。

有了钱,自然而然就会寡人有疾起来,黄和顺还是国会议员的时候,曾经是被他老婆抓奸在床。原来他老婆刘凤妃是个接生妇,平时多在产院照顾生意,做老公的一向以正人群子的姿态出现,她自然不会对他有过怀疑的念头。直到有一天下午她因急事赶回家里,才揭穿了一宗奸情。

刘凤妃那一天回到家里,赫然发现老公黄和顺躺在床上,抱着一个裸女,两条肉虫赤虫虫的相拥而睡,仔细一瞧,原来枕边人拥着的狐狸精却是自己十八岁的养女。后来黄和顺在老婆发恶之下和盘托出,原来他的养女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己然被老色鬼霸王硬上弓夺去红丸。黄和顺身为国会议员之尊,不可能在外头胡闹,老婆专心工作,冷落了老公,只好在油瓶女身上过过瘾,没有什么大事嘛。刘凤妃原本气在头上,一听老公这么说,心软了下来,要黄和顺把油瓶女遣走了事。

后来,黄和顺真的依言把养女送到古晋去“读书”其实是把她寄托在一位远亲的家中,自己趁着去吉隆坡开会的时候路过古晋还可陈仓暗渡。

不知道是不是传染病的猖獗,本地好多位国州地方议员都像黄和顺一样相继惹上了风流病。刘会洲的下流已不是秘密, 这里不再赘叙。另一个国会议员孙春德医生,也是相当出名的好色,他时常籍著替病黎看病之际,施展安禄山之爪,对软弱的妇女之辈展开轻薄,多数妇女碍于颜面,只得忍气吞声,任他逞一手足之欲。直到有一趟上得山多了,遇到了一个新婚少妇头痛来看病,孙医生重施故技,一手忙着摸她胸部,一手寻幽探秘,伸到少妇挑源重地去了。该少妇不甘受辱含泪逃了出来,在会客室等待的老公问过究竟,愤而将孙氏诊室的摆设物掏个稀烂,带了老婆去到马来西亚日报召待记者去了。

第二天,报纸把孙春德的缺德医绩登了出来,引起一阵子的騒动。后来大马医学协会展开调查,孙医生当然不认帐,指马报制造新闻吧了。医协接着要起诉报社,不过马报找到受害人的两夫妇,他们答应挺身而出作证,各造才息事宁人。不过孙医生的糗事却已不径而走,传遍乡镇各地。

副首席部长黄顺开医生有个远亲黄顺舸,第一次竞选州立法议员失败,第二次由于他的强劲对手张昌资律师退出竞选才有机会入选。黄顺舸原乃执教鞭的,自忖生就一副可潘安比美之貌,一向风流自赏。在学府中时常传出与未成年女学生有染的丑闻,曾有一度他的老婆受不了他在外头胡闹而自杀过。不过他不因此而收敛,反而变本加励,越发风流。

为了继承黄家政治大业,黄顺舸辞退教职,由堂兄黄顺开介绍进入德大金融做经理。做了立委之后,不但不改风流本性,还变本加励,连属下的女职员都搞上了。据他一个职员说,他看上了一个巫籍女员工假意要学国语,要她教导,然后在办事处就地解决了她,后来觉得窝边草都吃掉,有点连兔子都不如的样子,就想动女记者的脑筋,写这一段的时候他与一女记者正是打得火热之际,两人公开出入成双,羡煞一些想向上爬的女同行。由于未知他俩如何完结,我只能套用一句武侠小说惯用语,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且说政途上崎岖不平,甚是难行,黄顺舸是金融公司行政人员,本地金融法令阻止他在政治域太过活跃,当他还是人联党青年团团长的时候,党内有个严建安大学毕业刚回来不久,正是踌躇满志的时期,可是人联党上下内外排队要往上爬的人们不知有多少,要输到严建安还得好一段时间,不过听说严某有点才华,很得老大阿开哥的欣赏,所以爬得快了一点。

严建安曾经不止一次在新闻界谈论黄顺舸有触犯金融法令的嫌疑,黄顺舸也不经意的听了去,不外就有黄顺舸退位让贤的消息,严建安就被选为青年团团长了,不过他这个团长不好当,黄顺舸被逼退位,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后来还是他的死党,国会议员刘会洲出了一个苦肉计,叫人模仿严建安的笔迹写了一封攻击黄顺舸的匿名信,连黄老大都一时不察中了计,好一段时期严建安被黄顺开打落冷宫,不见天日。不过很快老大也有点怀疑是否有人会笨到亲手写匿名信?当然政坛本来就是虚实难分的地方,一切都有可能发生的。

黄顺舸跟刘会洲一州一国两议员在各方面都是最佳拍档,由于选区一样,时常结伴下乡访问选民,而且还会带领一批记者同行拍照宣传。不然没有人知道他们曾为选民服务。据几位记者说,他们两个虽然贵为民选议员,人品行为却是令人不敢恭维。每次下乡,他们俩都很喜欢在有记者同行的时候吹嘘个人的风流史,而且用词比江湖下三滥的地痞流氓还大胆露骨,看到女记者听到皱眉头了,他俩却是越讲越过瘾,直说得口沬横飞而不自知。

现在的人联党着重于拉拢专业人士,打算改掉党时期那种混杂不齐的素职,犹记我刚做记者的头两年,每个月最后一个星期三都很喜欢去市议会轻松一下,看看没有读过书的市议员的笑话。当年最受欢迎的“议员”首推林石狮,他一站起来,旁听的记者们就立刻打点精神等着看热闹。原来林同志除了厦门话以外,不会讲华语或者任何语言,但又喜欢发表高见,他每次开腔,一定不忘他的口头禅“干尼老母啦!……”有时侯一些议员同志打瞌睡,我们拿起长镜头想拍摄精彩画面,主席赖汉懦立刻陪笑,希望大家高抬贵手,散会后喝杯茶啦……

《神仙•老虎•狗》——(十五)待续…..

by:fb刘世久

《神仙•老虎•狗》——(十三)


刚进报界,月薪两百二,日子也照样挨得过,当时的主编就声明了要我们做记者的自己谋取外块,因为报社只能够付这么多的工钱。

由学收入有限,一切的开支只得从简,以致差点变成刘乃法第二,把钱看成比生命还重要,所报有一次的遭遇改变了我对钱的观点。

我们做记者的在七十年代初期工作之余多会在兰彬街与干榜艾蒲一带的咖啡店聚合,喝杯茶,吃一碗面,互相交换情报,一连几年风雨不改,直到有一年由投笔从商的前报人徐源福经营的大众(一九六四)有限公司倒闭之后,大家才迁出那一带。徐源福不善理财,让囜司亏了大本,向董事部报告时把罪名推在一众记者身上,说是由于每天都要应酬我们,以致疏于打理业务,不然不会那么快就倒帐的。

不过,公司虽然亏了几十万元,他本身却是突然间发达起来,公司关门不久,他吃回头草,又进诗华日报,被派往美里分社做事,而且还筹到巨款参加刘会湘的木山,认购了七八万元的股份,只不过,不义之财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三五年,刘会湘的木山关门大吉的时候,只剩下两毛。

当时在兰彬街的南兴茶室由于靠近大众有限公司,每天早上我们在徐源福办事处聚集,大家口水多过茶“之后,就会移师这间海南人经营的咖啡店充电。

有一天,来了一架马塞地,出来的是千万富翁陈立广夫妇,两人当时己届风烛残年,寸步难移,由车夫撑住,好不容易在咖啡店坐了下来,说是想吃扁肉想得要命,各自叫了一碗,热腾腾的舀了就想吃,可是说什么都咽不下去,一人手里拿着一汤匙的扁肉,只能放在嘴边轻嘬良久之后,才肯放弃不吃,注视着一大碗扁肉,看得吃不得,痛若极了,叫车夫结了帐,依依不合的走了。

我看了这一幕,灵光一闪,顿时觉悟,原来一个人拥有多少钱都没有用,到头来是要空空的走,其后我对钱财视如粪土,想买什么就买,尤其是五脏庙,我更加是对不让它挨饿。

据说有一年刘会干大病一场之后,逢人便说他己经看破一切,大家以为他会一改孤寒本色,暗地里为他高兴,可是他的病一有起色,就故态复萌,又恢复了那种“拔一毛以利天下,我不为矣”的气概了。

人说富在深出有远亲,这话是千真万确的的事实,而且千古不移,我不做记者,失业之后,连唯一的妹夫陈明聪都翻脸不认亲,看到我好比看到瘟神一般,生怕我会向他开口借钱,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很久以前,我在马来西亚银行开了一个来往户口,可以用支票付帐,很是方便,有一次开支票开过了头尚不自知,而我却是身在外地逍遥快活,银行经理刘恭庄为了我的户口差了一百元打遍全市的电话找不到我,把支票驳回还不够,电话还打到家里,我老爸接听,向他告了一状,说我没钱学人用支票,害我后来挨了一顿教训,从这个教训,我知道了自己在银行家眼里的地位可是一百元都不值得。

有时读到银行被骗的消息,我们自是幸灾乐祸,认为能够骗得到银行的钱的人都是好家伙,应该表扬。

后来在报界多年,我是赚了不少钱,也是花到光光的,我不为儿子烦恼,因为我母亲把他当做宝,家产都会贸给他,在我母亲心目中,儿子可以饿死,孙子却不可以掉了一根汗毛。儿子去世之后,我也失去了斗志。后来失业,原想把父亲留给我的一间排屋卖掉开个影楼渡日,可是母亲极力反对,说是祖业不可变卖,这使我对人生的看法更加消极。

我只觉得,若是不能对社会有所贡献,则对不住父老。我现在是个无业游民,收入不稳,有时替人拍照,设计广告,就有入息,不然就把多年来收藏的相机变卖糊口,儿子去世留下一笔钱也是我活命的来源,到后来连车子都卖了,每个月的开销更是减少了。

我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写这本回忆录,我做记者的时期得罪了一些有钱人,以致他对我恨到入骨。不过,他们这般对我,我可不会怀恨在心。相反的,我还要以德报怨,奏他们记录丰功伟志,让后人有所为鉴。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不能免俗,总想在离开尘世之前留下一些东西为念,故有作此书之想。

《神仙•老虎•狗》——(十四)待续…..

by:fb刘世久 

《神仙•老虎•狗》——(十二)

打从高中毕业开始,我就已注定这一辈要吃新闻这门饭,高中会考完毕第二天,母亲凭着先父与新闻处长池家桂的交情,要我去政府新闻处上班,在新闻处办事处坐了一整天,没有人睬我,好像我是透明一般,早上八点坐到下午五点,我第一次做了傻瓜,第二天我就炒老板的鱿鱼不干了。后来断断续续读八号跟九号课程,会考刚刚结束,看到诗华日报聘请编辑的广告,跟父亲说了,就写一封应征信,不久,诗华老板刘会湘就叫我去面试,给了一则路透社新闻稿,要我绎成中文,看了绎稿,刘会湘当场录用,月薪两百大元,讲明试用三个月,试用合格加薪三十。

我进诗华,是填补一位被抓的政治犯蔡存营空出来的位子,不久之后,蔡某被释放,几个编辑部同事,包括主编徐源福、谢国文及江绍诚,联合向老板请愿,希望再把蔡存荣请回来,刘会湘不肯,他们逐迁怒于我,不肯再教我怎样写标题,后来徐源福等人以集体辞职要脋,岂料刘会湘不为所动,结果他们只好硬着头皮离开诗华,屈身于由另一个诗巫叛徒黄耀明所创办的砂罗越商报。不久,商报关门大吉,徐、谢二人还是吃了回头草。

在诗华日报不到一年的岁月,我在没有人的指导之下,糊里糊涂地当了国际版编辑,每天中午上班都要聆听刘会湘教训,不只我一个,而是编辑部中每一个人员都一视同仁无一幸免。当时刘会湘还没有开菜馆夜总会,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诗华日报,吃饱无所事事,每天中午以教川编辑记者为乐。我们不厌其烦,大家为了保住饭碗,只得敢怒不敢言,心中却是一在向刘会湘祖先请安。

我被骂了几个月,心头火苗是越发是炽热,终于有一天骂回老板,我在标题用了“人心叵测”这个句子,排字房没有“叵”这粒铅字,排字员在老板面前告我一状,说我时常标一些“不明不白”的字来为难他们,刘会湘一看我的稿子,火了,把我调到他的办事处,指着我直骂你他妈的写什么“人心叵测”,谁看得懂啦? ‘当年我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黄毛小子,平时忽气吞声只不过是为了尊重老板,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也是会反击的。起初我还想解释说那是句成语来的,他硬是不听,后来我只一句话就说到刘会湘哑口无言,老羞成怒。我问他:我读到高中九号,你呢?当然那个时代大学生不多,九号生就很威风的了。

第二天我到会计领了双薪,拿了四百六十元,离开了诗巫日报。事过多年,刘会湘还以为我是为了当年这件事怀恨在心而不喜欢他。

还末进诗华的刘会湘,曾经做过板厂经理可是失贩了,后来去林那美洋行做推销员,可是一般生意人一看他这个昂然七尺的大男人这么没有出息,都不跟他订货。

推销员做不成后,刘会湘才会进诗华日报当经理,也是命中注定的,曾经有一段时期其他的纸报相继倒闭之后,剩下一门独市,就这样奠定了今日诗华的地位。

我在诗华的时候,刘会湘已经做了董事经理,他的老婆陆代妃每天下午都会到办事处收当天的报纸零售的收入,而且他公婆俩还特别交代这些钱除了他俩,别人不准处理。按照当时诗华日报宣称的数目,每天零售一千份以上,一份零售卖三毛钱。那么刘氏夫妇每天最少进账三百元以上,六、七十年代的三百元可以卖一辆电单车了。后来他的一个忠臣林功忠告诉过我,刘会湘这些钱有九十巴仙以上是进了自己的口袋,因为他知道刘会湘开股东大会的时候都是报少进帐。

跟二哥刘会干,四弟刘会洲一样,刘会湘也是色鬼一只,可是他老婆是跟得夫人,他去那里,都要高唱我在你左右,他只好在窝边的打主意,有一回诗华记者刘贤盛看到他在诗华日报办事处里压住一个巫籍清洁女工在玩成人游戏,宣扬了出去,很不开心。后来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叫他滚蛋。

刘会湘属下的报纸很喜欢挖人痛脚,刊登别人的丑闻,他本身最为市民津津乐道的莫过于他强迫大儿子刘利宏吃死猫的一宗旧闻。

原来刘利宏长得乃水一般雄伟高大,只可惜是是属于四肢发达的那一类,刘会湘有个女秘书黄燕渊,也是他的情妇,俩人时常到放工后加班,把办公桌当阳台,增加生产量,也时常被清洁阿婶撞破好事,到了儿子男大当婚的时候,刘会湘就想到肥水不可外流,打定主意,要儿子把他的情妇娶回家里,既是自己的媳妇了,必要时又可以拿来压压火,一举数得,很是化算。

刘会湘逼子成亲那一晚,他的老婆一味反对,却又不能把理之以口,黄燕渊不亏是豪散女一个,何况以前还退过一次婚,看到未来的姻母这么固执,火气一大,就骂她是不是为了她跟刘会湘有染的事给她知道了,才一味的反对?

刘利宏一听,原来老爸是要他吃死猫来的,就提议把婚事押后或者取消,他对儿子说,若是不听话,立刻搬出去住,婆罗洲邮报跟木山总经理的职权全部都交回来。

这条漏网新闻还是黄燕渊事后跟朋友吹嘘的时候说出来的,由路边社辗转传到我的耳朵,黄女婚后三番两次的流产,刘会湘差一点做不成公公。后来还是把他俩分开来,叫儿子去木山长住,媳妇到新加坡修养,千辛万苦生了一个女儿,只不过身份倒有了一点点的暖昧了,到底是刘会湘的孙女呢?还是他的女儿?不过这一点并不重要,有了后代就好。

刘利宏后来木山经不当,锻羽而归,专心管理婆罗洲邮报的业务,并且延续乃父作风,时常也会传出女职员的艳闻,不过他的血液里边虽然流着刘家的风流基因,却是比老子逊色得多,时常被人当菜头来砍,有一次事情闹将官府。因为有个女职员的老公找到他办公室去算账,可是他死不认账,二人打了起来,后来还是赔偿女家一笔遮羞费,庭外和解了事。

据说刘会湘跟朋友聊天,提起长子,总要摇道太息不己,他的一句口头禅是:我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生了这个儿子了。他的次子刘利升读法律,回来后也进诗华集团,更加不懂事,遇到拗不过人家的时候就用自己的衔头来欺压对方:我是专业律师,知道吗?

刘会湘“上岸”之后,毕竟也离不开名利的纠缠,跟其他有钱人一般,整天想上报出风头。我还没有见过有人能够参透名枷利锁这两关,而且名与利总是分不开来。有了钱自然就会想出名,很是灵验,每逢首席部长抑或州长之辈到访,刘会湘必然也会穿上西装去机场加入迎送生涯之列,而且风雨无阻,每次他跟大粒人握手的照片,也必然要刊在最显著的版位,这样子多登几次报纸,就俨然以社会名流自居了,反正其他名流大部份同样是老粗出身的暴发户,大家龟不笑鳖。

我刚刚进报界的时候,跟几位同业筹组了一个新闻从业员协会,最初时诗华日编采人员怕老板不高兴,没有一个人敢入会方我们只好邀请刘会湘出任第一届会长,不想这一任就上了瘾,其后二十多年都以新闻界老大的身分垂帘听政,会议要在诗华召开,宴餐非在刘会湘手下的国都酒楼举办不行,有一次新协轮到马来西亚日报执行董事黄孟禄任会长,把年宴订在别人的餐馆,弄得满天神佛,加上刘会湘手下扶拎扒的脚色居多,直把一件小小的事情闹到鸡太不宁。

有一年我联合一群记者,在新协选举时拉票,结果全部报委清一色由记者出任后,来诗华日报连日以显著版位展开人身攻击,诬赖我们利用公款去“快乐旅行”不过后来刘会湘一家大大小小都入主新协,利用新协的款项中饱私襄,却是一字不提,到了八十年代,刘会湘动议修改章程,把全部报馆工作人员的身份都变成新闻从业员,加入新协,个个都可以出任该会会长,以致后来新协在社会上闹出许多笑话,不在话下。

我曾经奉劝刘会湘看开一些,把新协职权交予真正的新闻从业员,因为他是报社老板,患不着跟小辈去争风吃醋。他听了不以为然,说道:他们这一批傻瓜懂什么鸟?首席部长请新闻协会吃晚饭,其实是要请我来的,可是他们却偏偏自己几个人把请帖分了去吃,害得首长时常问我怎么没有去吃饭,实在不像话!

后来马来西亚日报同工不想一直仰人鼻息,全体退出新协,刘会湘一家人不事自我检讨,还把罪名推在我的头上,仿佛我刘某人可以在马来西亚日报里边呼风唤雨一般。后来,他的一个亲信告欣我,刘会湘一直都认为马来西亚日报上下本来一切都以诗华日报马首是瞻,若非被人扇动的话,那里会弄到集体退会?

刘会湘为人虽然混蛋得很,却有他过人之处,他的脸皮特别厚,尽管连初中文凭都没有,却能够出任高等学府监学,甚至董事长的职位,而且爬上讲台敢以带有浓重福州口音的华语、英语,以及国语演讲,听得台下学生捧腹哄笑不己。他兀自不懂收敛,他的台风放眼看去,也唯有林鹏寿跟他不分伯仲。有一年,林鹏寿以篮总身份滔滔不绝的向观众展开疲倦轰炸,而且越说越投入,以致讲了一个多小时还不知道休止符在那里。观众听到不耐烦,全部拍掌喝倒彩。林鹏寿却是一点都不慌不乱看到观众拍掌抗议,就暂停讲话,等到全部的人手掌拍累了,静了下来,他继续再讲,这次没有人敢示威,只好乖乖的等他讲到过瘾。

为了一儿子刘利宏的经营不得法,以致刘会湘在木材业的第二个机会飞不起来,心中一直郁郁不乐,甚是遗憾,尤其是澈底失败后被侄儿刘利康的奚落之苦痛,更是恼人。有一次我在咖啡店跟他相遇喝茶,问起木山情况,只能勾起他的重重心事,摇头叹息不己。

多年以来,刘会湘的一个嗜好却是历久不衰,他很喜欢叫属下编辑记者去跟有权有势的人道歉,报纸刊登了得罪有钱人的新闻,他不敢自己承担责任,却叫编辑或是记者去问人陪罪,其中最有名者莫如六十年代未期,一个编辑卢忠群转载了一篇有关林鹏祥娶了香港九流脱星范丽做小老婆,刘会湘怕林鹏祥发脾气,把卢忠群送到林宅致歉,害得后者差点被打死。

替刘会湘做事,须知他的钱吃不得,平素公司的钱只有他吃得,别人最好想都不要去想,因为他有一招赶尽杀绝的杀手锏:在显著版位登个广告,反正不必钱的,可以一连登上几天,让你再也见不得人,到了后来,连照片都印出来,看你往哪里跑!诗华日报有一位广告员林忠良,时常捐款做慈善,俨然以名流自居,还不时见报,不明就里的读者看了还以为诗华的广告员都是月入万元的角色。后来,夹款私逃,刘会湘把他的玉照登了出来跟他算账,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是慷他人之慨!

《神仙•老虎•狗》——(十三)待续…..

by:fb刘世久

《神仙•老虎•狗》——(十一)


我在砂拉越论坛报二十二年,得罪了好几个社会名流,主要是因为我不懂得奉迎拍马,我不像我唯一的妹夫陈明聪,他远远看到有钱人,裤档就己经湿透。我不喜欢被有钱人免费利用,所以无形中得罪了他们。我的牛脾气使我在“上流”社会里很难立足。

张晓卿未发迹的时候欠我三百元,不但赖帐,还要籍著跟我的老板有不寻常的交情来欺压,只希望我早日滚蛋。在这种情况下,普通记者早已投降叫救命,可是偏偏遇到是我刘某人,硬要用鸡蛋砸石头。

本地的有钱人很是难缠,记者不听话,他就会找报社老板,动不动就要记者滚蛋,就拿刘会干来说吧,有一年年关将届,省警监刘锦成刚刚提醒公众遵守法律,不可燃放鞭炮,可是华团会长刘会干就偏不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省警监言犹言在耳,刘会干就受邀替一间校舍开幕。在典礼上燃炮庆祝,第二天报纸登了出来,警监脑了再发布文告,责骂刘会干身为华社领袖却不懂得以身作则,我照实写了出来,这回却是轮到我刘某人一直都在“刻意对付”他过了不久,老板就批准我提前退休了。

以刘会干的身家,原本不必要那么劳碌奔波,七老八十的老甲鱼一条,整日价跟着首席部长后边,为的是什么?这一点,我永远不会明白,福州话有一句“扶拎扒”,刘会干想必深懂个中三味,这句只能用闽语发音才有意思的句子,在中文里边,我找来找去,认为他们最能达意。第二跟第三两个字的华语读音很像福州语里头男人下阴两头宝贝。整个句子就是香港人爱讲的“托大脚”“巴结”的意思,不过比它们更深一层而己。

刘会干属于“不认老”的一类,他学太极拳多年,每每喜欢跟人夸口说,他床弟功夫还是很行。当太极老师黄性贤以八十高龄娶二十八岁的弱智女之际,他还一直以此事自炫,言语间暗示他的性能力,当然,后来黄师父不堪“娇妻”不停的须索而跑去澳洲躲避房事,则又非刘会干所能预得到的。

不过,大凡好色鬼都喜爱报大数,刘会干其实不过银样腊枪头一支而己,有一次我在移民庁跟庁长聊天,来了一个台湾婆,后来才知道她的艺名洋洋,长得高头大马,已届徐娘半老的年龄,她到移民庁想办理延长签证的手续,厅长庄添财相当鬼马,就作弄她,假意不给延期,除非她说出来在本地做了几单“生意”。

庄厅长原意只是开个玩笑吧了,却想不到洋洋把他当真的,她说在诗巫接过不少大老板的“生意”其中包括许如豪、郑成干、林履千、郑玉祥、刘会干等等,她继续宣称她的顾客多数给两三千元的渡夜费,刘会干例外,她说刘会干的钱给得最多,也是最好赚的。

洋洋续称,“刘会干很急色,人家裤子还未脱,他就要上“她说“可是他的老二又不肯抬头起头来,只好把软绵绵的东西硬塞进去,前后几十下就草草了事交券了,事后给了我五千元,还叫我不要声张出去。

哇塞!五千元在“十几下”的抽送后就转手了,当时我替他算一算,还会把刘会干喘气的几下也包括进去,大概全部会有二十下吧,那么“一下”可要两百五哩!我立刻就想,还是女人赚钱容易,把双脚那么一开,假意呻呤几下,五张大牛就这么袋袋平安了。我平常把照片卖给刘会干一张一块半他还要跟我三毛两毛的杀价,原来是把钱省下来把它拿去“一下两百五”的花使!

若说刘会干很会做生意,我就会百思不解,因为我跟他做过几次交易,发觉他完全没有商业道德观念,明明讲好价钱,一件事情工资六千,到了付账的时候,还我三千,总之杀价一半就是。由于是其弟刘会洲介绍的工作,不得不接手。刘会洲很会慷他人之慨,把生意介绍给我,他又不必出半分钱,我就欠他一笔人情债,不愧是会计师出身的,后来我看情形不妙,就要求刘会干签署工作合同,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的了。岂料最后一单生意做完了去收钱,刘会干廷看都不看,就把合同撕毁,嘴里还说着:下次给你多赚一点啦!

七十年代初期,印尼有一件轰动本地区的假钞案,当年报纸曾经报导过,其中涉及一些马来西亚公民。过了几年,我听说刘会干的一个妻舅黄守辉曾经涉嫌印刷假钞票被印尼政府抓去坐牢。当时我就有点怀疑,只不过不能证实吧了,直到我跟刘会干交恶之后,遇到当年印尼经营木山的老朋友郑成干,才获得印证。原来当时在印尼投资开设印刷厂印刷伪钞马币的后台大老板正是刘会干!只是他比较精灵,未被逮往,得以逍遥法外。据说他为了保险起见,事后几十年了还不敢踏进印尼的领土。

我一直就怀疑刘会干的钱从哪里来的那么多,却原来真的还干那没本钱的生意,难怪发达那么快,当年他买福华银行隔壁那栋三十七万五千元的大厦还是向银行贷款的,突然间一夜发达,却是其来有自!

过了几年,沙巴州政府抓了几个来自诗巫的福州人,渉嫌印刷假钞,其中包括黄传宽的幼婿陈立久,破获的假钞面值马币好几千万。据说,在此案未侦破之前,刘会干还是幕后的技术顾问哩,他是以驾轻就熟的功力来转授技术来的,为这批假钞案嫌疑犯“伸张正义”的是王启同律师。此案过后,王启同就受到刘会干的“重用”登常入室,接过启德行的全部诉伀案子。

刘会干几个兄弟都很好色,这可能有科学根据,父亲曾娶过几个老婆,风流好色的遗传基因自是留了下来。上一辈的人没有现代人这么公开出来玩。那时期一个汉子性子急了上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对方明媒正娶讨了回来,刘会干娶了一个悍妇,很是惧内。不过,男人就是副乌样,老婆凶就越是想向外发展。当年刘会干在古晋金屋藏娇,还生了一个女儿。八十年代从英国学成归来,现在本州行医。刘会干时常去英国公干,花公司的钱,又可以看女儿,很是合算。后来刘家大娘得知老公在外另起炉灶,气得死去活来,死都不肯相认二娘一家。

有了大小老婆,刘会干并未满于现状,时常还要在外头胡搞,每年公司都会安排到国外“开会”,趁机到风月场所胡闹一轮,满足兽欲。他很是津津乐道的一件事,在公司董事会上讲了好几遍,有一次我替他董事部拍照,也让我听了去。

原来,有一年在马尼拉开会,启德行董事长刘瑞源看到董事经理刘会干那么风流,只觉得老二也有点蠢蠢欲动了,遂找后者渡桥。刘会干一听,扶拎扒的机会来了,就暂时当充龟公,介绍一个宾妹给老大,刘瑞源当时在马尼拉人地生疏,只好在酒店里另僻战场,交待老婆留在自己的房间不要到处乱跑。因为当地“治安很坏”自己就风流决活去了。据刘会干说:刘瑞源毕竟是初哥,一点经验都没有,风流之后还要送野鸡下来,电梯经过自己住宿那一楼停了下来,赫然发现老婆站在外面!原来他老婆躲在房间里无聊得呆不下去,想下楼找老公去,却是万万想不到冤家路窄,偏偏会在电梯间碰头!老婆惊见枕边人在电梯里跟一只野鸡搂搂抱抱,气得当场想跳楼自杀!据说,这是刘瑞源有生以来的头一遭婚外情,相信也是最后一趟。

刘瑞源每次听刘会干在其他董事面前提起这件光辉的风流糗事,都会咧齿傻笑,意下俨然以风流为傲,刘会干也乐得老开心,那么他在启德行的地位也就更稳如泰山啦!由于刘瑞源在启德行拥有甚多股份,刘会干只管抱紧他的两腿就没事。

有一年,启德行庆祝20周年,请我拍董事团体照,样本冲印出来交予刘会干,他选了一张要我放大四十张,寄去新加坡放大,每张新币40元,照片拿回来,送到启德行办事处,刘会干一看,董事刘贤英的眼睛迷往了,拒绝还钱,还是一句老话,以后有生意再给你赚啦!就这么一句话想把价值新币一千六的照片要我吞死猫。

新币一千六在富翁来说是湿湿碎啦,可是却可以给我做好多的事,我当然不肯罢休。不过刘会干的脸皮却是厚得不管我怎样去追讨,不还就是不还。有一次我在报纸专栏写出来,建议可以这笔钱送给他做棺材本。他还是假装不知道,还是多年后刘会洲要竞选国会议员之际,还有意思要用到我的的宣传,才逼他连本带利的还了给我。

很多华族生意人可以为了利益问题而致六亲不认,刘会干也是其中一个典型人物。 90年代,首席部长身红人立委瓦哈多拉想要收购刘家控制的英文婆罗洲邮报,一直在刘会干身上打主意,刘会干为了讨好首长,不惜跟弟弟刘会湘反目,有意把股份让给马来人。幸亏刘会湘棋高一着,把众多游离的大大小小股东联合起来,变成团体股,刘会干的股份遂不成大器了。

为了邮报的股份,兄弟间感情濒于破碎边绿,刘会干一家大小辞去刘会湘一家控制的诗华报业集团中的一切董事职位,而刘会湘一家也放弃了在启德行中所有职称,两方面几乎公开闹翻。

其实,好几年前,双方面就差一点闹翻了,事缘有一年,刘会湘在出版界得意,很希望也在木材业方面一展拳脚,一了当年未竞之心愿。原来,他早年本是经营板厂的,可惜不得法而亏了一本之后才向报界发展。多年来眼看一个一个做木材生意的都捞得风生水起,不禁手痒痒的,就设法叫哥哥刘会干斥资买一片木山来玩,还派了外号又大又笨的长子刘利宏做总经理,结果是历史重演,又是亏得一塌糊涂。

刘会湘这一边的木山倒掉,刘会干的次子刘利康辛灾乐祸,公开嘲笑堂兄弟,叫刘利宏回去劝告老家伙专心搞报纸好子。刘会湘这边差点气得当场吐血,其后有一段时期刘会干的照片不准在诗华日报显著的版位出现。

说到刘利康,他无论在工作经验,或是为人方面都比不上己经工作十年的刘利民,只不过因为爸爸妈妈的宠儿,从澳洲毕业回来就懂得耍弄老子,以启德行副董事经理的职位要脋,若是不给他坐这个位子,他就移民澳洲,所以他才能够在一点经验都没有的情况下骑在大哥头上。刘会干的同辈许如泉有一次与他谈了一宗生意,忽然收到来自启德行的打字电报,署名人是刘利康,电文大意却是教训许氏不懂得做生意,而他可以“随时指教”这封电报传到德大有限公司的时候,董事长许如泉不在本地,由董事经理陈则颂代收,当时我恰好在陈氏办公室处谈广告,他给我一份影印本,原来是拿来给人传阅取笑刘家来的。

《神仙•老虎•狗》——(十二)待续…..

by:fb刘世久

《神仙•老虎•狗》——(十)


一个人的个性,大多数都会从他的外貌显露出来,生成一副猥琐样子, 绝对好人有限,就拿国会议员刘会洲来说,一排哨牙,给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猪哥。

刘会洲有名下流,大家都知道,只是藏在心里,不说出来吧了。我南村中正小学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他。当时先父跟家母担任中小学校长,学生来自全州各地,刘会洲家往在拉让江下游的木桂兰,读完小学就被送来中正中学寄宿。在中学时期就不断传出绯闻。初中毕业后,我们失去联系,到七十年代他从澳洲毕业回来,我己经在报社当记者。

刚刚从澳洲回来的时候,刘会洲很讨厌记者。那时候他未涉政治,与陈则敏、丁永超等人都是刚刚开始有了七年之痒,尤慎记者到访。他们几个都是在澳洲读书的时候就结了婚才回来诗巫的。回来之后才发现原来漂亮的妞儿满街都是,开始后悔早婚,几个志同道合结伴去风流了。

有一次我问刘会洲为什么要在澳洲结婚,他说读书的时候,生活圈子就那么一丁点,来往的女孩子有限得限,要选也由不得你。再说,来自家乡的同学不多,看来看去就那几个,看得久了,也觉得还过得去,大家又怕有朝一日衣锦荣归的时候找不到好对像,那岂不糟糕,所以大家都趁早结了婚回来,岂料人算不如天算,那里知道毕业回来之后才惊然发觉,除了自己的黄脸婆,到处都是漂亮的小姐。

我第一次跟刘会洲交手,还是一九七四年的事,当时他是狮子会的财政,会长是他的同行许政求会计师,后者入世较久,阅历比刚回来的刘会洲广博很多,狮子会时常举办社工活动,一直依懒记者宣传,狮兄狮弟们为了回报,多会属咐记者多印几张照门卖给狮子会。那一年,由许政求会长带头到伊干江一座长屋提供免费医药服务,几个记者随团去了一天,回来之后许政求还特地交待几位记者多洗一些照片卖给他们。

照门是洗了,四个记者每个人都洗了几张交给会长,不过单据到了财政刘会洲的手上触了礁,他拒绝付帐,理由是狮子会不可以向记者买照片,要嘛叫会长自己出钱还。我到刘会洲的公司收钱的时候,还被他臭骂一顿,他说记者都是海盗、骗子,钱是收到了。不过也让我们变成一文不值的乞丐了。后来记者们跟朋友打诳的时候自嘲“海贼”典故就是来自刘会洲的哨牙嘴。

七十年代,人联党开始向专业人士招手。当该党的触角伸向刘会洲的时候,他不愧是狮子出身的,立即张开大口问来使:你们能让我做什么样的主席?他后来究竟是进了人联党,只不过迟了好几年。

听过刘会洲演讲的人都会怀疑刘会洲的教育水准,因为他的英语不论是文法还是发音根本都不像是个大学生。后来他的一个榜友为他解嘲:说他是学会计的,不需要很好的英文都会毕业的。

刘会洲刚回来开设会计公司就有现成的生竟在等着他。二哥刘会干控制的启德行集团,属下几十间大大小小的公司帐目理所当然交由弟弟的去查点,跑不了,一路来刘会洲从来不必为钱烦脑,所以他的气焰是越发嚣张,不可一世。

刚进联合党的几年,刘会洲并不很得意,在党内,由于党龄浅,只能分得芝麻小的小职位,很是消沉。那时候他己经懂得跟记者打交通,还会刻意多给几块钱给比较有利用价值的记者。

到了八十年代,他打算竞选人联党青年团团长之职,希望获选之后可以平步青云,可惜他用人不当,加上本性作崇,以三票之饮恨沙场。据说那次在古晋假日酒店举行的选举会上,刘会洲连庆功宴都预先计好了,准备宴开百席,大大为刘家吐气扬眉一番。

其实,刘会洲原本会赢出的,倘若他不是吝啬本性作怪的话。原来,有两位民丹莪代表临行时要求刘会洲买两张机票给他们去古晋开会,并保证会投他一票回馈,刘会洲心想这次开会其实只是官样文章,他是包赢的了,何必还要多花两百多块钱?就叫两位民丹的代表跟其他党员一起坐快艇去开会,结果输了一个马鼻。两公婆只得躲在酒店房中相拥而泣。

后来,这两位民丹代表在诗巫的时候跟人说,他们的两票投给了古晋的候选人,结果是刘会洲输了三票,若是当日多花两百多块钱,却会变成刘会洲是以一票险胜的赢家。

八十年代,启德行把木材业伸展到印属新畿内亚,刘会干委派弟弟刘会洲出任总经理,据说月薪美金一万元,这一,刘会洲不善理财的原形都露了出来,在短短两三年里,把一间资金两千万美元的木材公司玩垮掉。

当初启德行要去伊利安查亚发展的时候,很多人变卖家产,苦苦哀求,希望刘家让他们搭股,但求一本万利,结果却是血本无归,可见世间没有不劳而获的便宜。不过,公司是倒了,总经理却未必。据他的一位食客刘贤盛说:有一次在家中开宴会,刘会洲曾经酒后吐真言,说他从倒帐的公司里吃掉美金六百万。

据说,刘会洲在伊利安看到经营不下去的时候,私通军队,谎称木山来了共产党徒,叫军队进山扫荡,把不少工人逮走。后来我在他诗巫办事处亲眼看到一位妇人向他求情,希望他早日把关在伊利安的丈夫搭救出来。刘会洲听了不但不表同情,还叫那妇人回去“爬壁”。

七十年代是台湾歌女的世,本地玩家对来自宝岛的捞女趋之若鹜,刘会洲七年之痒恰巧开始发作,碰上较有水准的京城酒店开张,遂邀了几位同道中人在京城共租一间套房,大家编了时间表,在属于自己的时间内可以带台湾婆把车直接开到四楼停车场,然后坐电梯更上一层楼去风流快活。

刘会洲平素为人又吝啬,又会精打细算,只有在欢场上才肯一掷千金而面不改色。三哥刘会湘除了开报社,又是一家夜总会老板,兼替弟弟拉皮条,天公地道。几年来刘会洲玩遍了不少台湾婆,有一次遇上一个厉害的舞女,缠绵之后惊觉全身被对方啜得红印斑斑,回到家里,摸黑上床,老婆早已入眠,就假意动情,弄醒老婆,要她用嘴在他身上乱吸乱啜,第二天起来,恶人先告状,怪老婆把他弄得见不得人。

后来,刘会洲在朋友面前吹嘘风流史,提到这件事,都会洋洋得意,夸大其词眩耀一番,对自己的精灵很是得意。

到了爱滋病猖狂的时候,刘会洲才稍微检点起来,不在外头玩歌星舞女,把矛头一转,在公司里打主意,塔上了自己的女秘书黄安娜,他曾经不只一次要我说安娜很美,我为了赚他的照片钱,只好顺着他,昧着良心说她是很不错。

他玩女秘书的时候,妻女儿子都在新加坡居住,后来老婆刘文惠风闻老公的艳绩,丢下儿女不管,回来诗巫看管老公,色得被外边的狐狸精抢走。

老婆在身寸步不离,刘兄岂不是完蛋?可是罗拔(刘会洲的洋名)不愧是一号玩家,天底下没有难得倒他的事。

刘家食客不少,每晚天未黑就来了一大堆三教九流的人物在家里吃喝玩乐,有的看录影带、唱卡拉噢开,有的摊开小桌打麻将,天一黑,刘宅俨然就是小云顶了。

麻将桌子一摊开,罗拔管第一个坐下开抬,不过东风还没打完,他就会叫老婆接手打,然后大嚷肚子饿,叫马仔菲立吴载他去市区找东西吃。不过,上得山多终遇虎,有一次他依样画葫芦,还是叫老婆替打麻,珍纳(刘文蕙的洋名)打了一半,对雀友说肚子痛,要别人接手继续打,她去厨房推开后门一转,溜到布旺路对面娘家借了车找老公了。

她拿到车子直接开到公司,用自己的销匙打开大门,果然发现自己的老公跟女秘书变成两条肉虫,坐在价值万元的沙发上面玩打椿的游戏。

丈夫奸情被抓破,老婆翻脸,要打狐狸精高喊要闹离婚。当时刘会洲己经做了市议会议员,离婚万万不可,只好顺着老婆大人,忍痛把女秘书开除,又把送给她的一辆破车收回来。后来幸亏珍纳的朋友相劝阻之下才没有把送给安娜的排屋也收回来,不安娜可是亏大本啦。

安娜走了之后,罗拔开始棒本地歌星,当时有一个新秀江珠英长得跟安娜有点相似,罗拔一看,魂儿立即被勾上九宵。那个时候罗拔一家大小己经取得澳洲永久居留权,老婆长住墨尔本,他在本地还是自由得很,这次他乖得多了,把江珠英介绍给手下一位职员,自己跟他暗渡陈仓,这样子老婆责问起,就说是职员的爱人,推得干干净净。

刘会洲也是酷爱出风头的人,自从懂得利用记者以来,名字照片见报率高得不得,有一度几乎天天都可以在报氏上看到他咧着嘴傻笑的“玉照”。我曾经亲眼在咖啡店喝茶的时候,看到读者用中指插着他的照片向他令堂请安。

《神仙•老虎•狗》——(十一)待续…..

by:fb刘世久 

《神仙•老虎•狗》——(九)

我发觉一个人越是有钱,他的自卑感就越重,很是奇妙。尤其是那些五短身栽的人,更加明显。

好比二世祖陈则敏,他大约长得五尺刚刚出头,可是就知道一味向大的一方发展。汽车、电视机固然要大,老婆也更要找特大号的,选老婆的时候当然要有两粒木瓜奶的才合乎标准,第一个老婆是鬼婆,身高和他有得比,但全身是肉,可能是习惯的关系,第二个老婆还是找大的,而且比他还高出半个头。

后来,陈则敏患了七年之痒,时常上夜总会泡歌星,没有80公斤以上的妞不必来啦,有一个人尽可夫的餐庁女待爱妮身怀巨物,被他看上了,跟了他一段时期,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她的人幕之宾,有时候该女会翻开乳罩给我们看,指着一片片瘀黑的地方,说都是则敏的杰作,原来陈兄还是性变态来着。

张晓卿跟他舅家黄传寛斗大,那是人尽皆知的了,黄家建了一栋七、八层高的大厦,市面就传张家有意在他对面建一座十三层的高楼,总之就像厦门人的口头禅“输人不输面,输面“篮鸟面”(用福建话发音)。

张晓卿要做全州最大的木材商,要拥有最大片的森林,不过也是各银行欠债最大宗的大客户,还有一点,他也是行内车大炮最不会脸红者,他叫手下向我吹嘘,说他在论坛报有十巴仙的股额,要我看到他会怕,后来我问报社会计师,他说张氏在我报是一分钱都没有份,不过,他想买几股到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只是没有人要把股份卖给他。

有一年,当张晓卿还在力争上游的时期,发布了一张陈年旧照,显示他跟假日酒店要员签署合约,要在诗巫建旅馆。当时假日酒店亚太区第一号人物姆勒跟我私交不错,他早就在一项访谈中告欣我该酒店集团己经决定不在本地开旅馆,那张照片摄于多年前,张某人利用来宣传,应该是要用来骗取更多银行代款的。

后来,我也发觉,跟银行借钱,要嘛就借多一点,多到银行家每天要打电话跟你问安—不是好心,而是怕你万一有三长两短。借得阿朗阿朗,动不动银行经理就要提醒你银期快要到了,例如张晓卿,据说当年最峰之际,总共欠下各间银行贷款高达一亿元,买铁甲车的时候,一买就是几百架,拖延期太久,银行要拉车,他只有一句话:你们找得到车在那里,欢迎你们自己去啦! –结果是银行还要陪好看,没有钱吗?再借一千万给你啦!

张晓卿是老粗出身的大乡里,暴发户,一个老天似乎有眼,不让他享受名车。他用了十年的日本老爷车,到了有一次全世界福州人都聚集在本市开会,为了要来宾一个好印像,特地订购一架马赛地,希望载送来自印尼的富翁黄双安的时候不会显得寒酸相,可是造化就是这么会弄人,当他用新车隆邦贵客前往民事中心的集会时,这辆花掉三十几万买下的马赛地竟然不争气,半路死火,抛锚了,这一下,张老板风头出不成,却在贵宾面前丢人,连贵客都被别人接了去,把他一个人楞在半路好一响。第二天立郎退货,把新车送回代理商,驾驶日本车,也应了一句俗语: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乌鸦总是乌鸦,怎能够配凤凰呢?

身材活像矮冬瓜的与林鹏崧两兄弟也是自皂感很重的人,尤其钟意巨型大房车,两人当年很喜欢傍晚各目坐在从美国进口的开逢车中招摇过市,引人注目,十足土皇帝的嘴脸,看到路人抛来奇异的眼光,自以为人家是羡慕他们,洋洋得意。

有一次我在林鹏祥家中打麻将,一个客人问他翌日会不会出席一项由省长主持的集会?他说以我今日的地位,那里可以随便出席一些小场面?我只可以参加有首席部长以上的人物在场的大场面,才能配合我的身份。

读初中的时候,班上有个老处女级任老师跟一个香港奥片的时代女星陈宝珠同名,生就一付怪僻,举凡她在的时候,不准有一点一滴的声音,我小时候身子不好,时常伤风感冒,有时实在忍不往咳了一声,都要饱餐一顿藤鞭,我们咳漱,她就认定那是有意跟她搞鬼,那是大不起她,这实在是自卑感的升华。

在社会混了这么些年,我对人际关系只有一个评语:虚伪,无比讨厌的虚伪。在社交场合相遇,大家堆满笑容,互相问候,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是另一种想法,挂在嘴边的是互相称赞对方很会赚钱,心里头却把你恨得要命,恨你为什么钱赚得比我多,最好你今晚被鱼骨哽死。

陈则熙整日价躲在后莆路工厂,有点埋没了天份,他时常模仿张晓卿那把奸笑的声带,唯妙唯肖,有一次我到他办公室,忽然间听到了张晓卿的嘿嘿嘿淫笑声,吓了一大跳,以为来错了地盘,却原来是陈兄在作弄我。

我的一个里童年朋友刘嘉铣,刚从澳洲毕业回来的时候,曾经告欣我,他到了二十一岁才失去童贞,所以他要急起直追,以弥补失去的时光,娶妻以后仍然色性不改,只要是穿裙子的他都照单全收下,尤好未成年少女,时常暗示将来有可能要跟刘会湘本家多多学习爬灰。

未结婚之前,刘嘉铣跟一班朋友尤其喜欢结伙带同女伴夜游,不过却是几个大男人大谈生意与股票,把女伴冷落在一边,原意是要表现他们有生意头脑,让女伴钦佩。有一次其中一个女孩子告欣我,她们跟这一批人在一起可是闷得要命!我只能安慰她,说他们几个自皂感重了一些,随便一点算啦。

刘嘉铣四十多岁了,还时常跟人吹嘘说他“一天还可以干他三次以上”有一次我住古晋假日酒店,他要我把房间借给“用一用”,我借了。他带了女朋友上去,我则在咖啡座等他,我叫的柠檬茶刚刚捧来,却看见他从电梯出来了,一问之下,原来他节省能源,连裤子都不必脱,把女伴按到床上,揪开三角裤,就地解决了事,当时我就明白了他如何一天可以“干他三次”。

发痒何须七年?刘嘉铣新娘燕尔还在密月期间就己经向外发展,他一向偏爱雏鸡,据说可以采阳补阳,许如衡的幼女十三岁,开始就成为刘嘉铣的玩物,两个时常借用我的办公室充做阳台,后来我有了自己的住所,几乎每天都要来我家幽会。

大约是十九八七年中,有一晚半夜时分,我接到刘嘉铣的电话,原来他刚刚玩了商人吴汝安十六岁的小女儿,兴奋的不得了,一定要吵醒我,报佳音。后来吴女姐妹在澳洲墨尔本读书,他还一箭双雕,在旅馆里扮皇帝,风流快活之后,循例打个长途电话报告好消息,还让两姐妹接过电话跟我谈几句,以证明货正价实,不打诳言。两姐妹中,小的一个就是后来被选为一九九三年的大马环球小姐的吴慧琪。

他的哥哥刘嘉金聚了三个老婆,充份表现刘家的性能力。当人联党要提议给他一个勋章的时候,问他要哪一种?他反问,你们最大能够给我多大的?

律师出身的银行家周平清,五短身栽,结婚多年膝下犹虚,以为毛病出在老婆身上,硬要纳妾,岂料跟小老婆在一起好多年了,仍然无所出,看样子问题是老周自己的了。其实,我认为周平清的不育问题跟他吝啬本性有点关系,我有好几次看到他带着小老婆去咖啡店吃鸡饭,吃完了之后两个人到楼上小客栈解决,这么样子草草了事,一点情调也没有,要生男育女,难矣哉。

有一年,周年的华达银行到民丹莪镇开设分行,在顶楼开辟了一间炮房,有空就带小老婆下民丹幽会,去民丹,两人来回船票也要二十元,这个数目在周家兄弟来说,应该是大手笔的了。男女情事很讲究情趣,周兄若是舍得多花几块钱散散心,说不定一举得男,他周家几千万家产就后继有人啦。

说到华达银行,创办人周玉麟去世后,几个儿子还小,由养子周平安打理业务。后来周平清及两个小弟相继毕业回来,连同另一个股东周经芬,把周平安赶走,其后周平安的好朋友及“大伯公”陈伯勤打算跟立委瓦哈多拉联合收购华达,不过斗不过周平清兄弟,买不成。后来,周平安人禀高庭控几个弟弟篡夺家产,写这篇的时候己经在古晋高庭上了几堂“查拉”,这宗兄弟阋墙案势将轰动一时,比七十年代的林鹏寿兑弟争产案更加引人入胜。

《神仙•老虎•狗》——(十)待续…..

by:fb刘世久 

《神仙•老虎•狗》——(八)


我很常忘记带眼识人,这是我的致命之伤。先父在世的时候告诫我不可太过随便跟人家推心置腹,我却是把他的教诲当做耳边风,任何人跟我做朋友,只管对我说几句好听的,我的耳垂就软掉。

心肠太软实在不是好习惯,有位女记者詹素娥死了老公,时常要我帮助,我也尽力做到了。到后来我才明白她原来是希望我能够好人做到底,最好把她娶回来,顺便把三个小鬼也带过来抚养。当我告欣她此路不通的时候,她就反脸不认人,到处骂我无情。

我本着朋友情面助人,原无目的的,若说我要娶老婆,绝不会找一个拖着几个顽皮蛋的泼妇回来受罪,何况我还有什多云英末嫁的女朋友,要再瞧也不会轮到詹妇,要说想玩女人,还轮不到生过几个儿子的“大器”哩。

当年詹妇闲在家中没事做,还是我介绍她进人民镜报,不想她得寸进尺,克死丈夫后要我买一辆车给她用,那可是很看得我刘某人啦!我自己供一架车的车期就己经累得半条命了。朋友们可抬举得很,把我看成财神爷啦。

若说有的妇女生就一付克夫命,我绝对相信。詹妇自从当记者以后,就把日不识丁的老粗丈夫看成眼中针,天天咒他早日死翘翘,丈夫在世时己然不守妇道,平常半夜三更还在外头“应酬”,弄得做丈夫的心神不定,终于在工作时被大木桐压毙,落得个死无全尸。记得当天詹妇哭柩之际,虽然哭声有点惊天动地,神色间却是掩不住一股喜出望外之情。果然死鬼尸骨未寒就改嫁了。嫁给一个已婚的马来籍公务员做小老婆,根据几个同行,詹妇到处宣扬“我的新老公嫌他大老婆床弟功夫不好,所以才爱我。”

人说最毒妇女心,此话最是灵验。当年我遇人不淑,床边人送了一顶绿帽子给我,对薄公堂之际,还要反过来咬我一口,诬我不忠在先。除了摇头叹气不己之外,夫复何言?

天下能与妇人心争一日长短的,大概唯有张晓卿、刘会干之流的生意人了,他们同样是昧着良心过日子,无毒不丈夫也为了本身利益,使得出下芔滥的手段破坏同行,只求自己多赚一些钱。

记得有一次,张晓卿从中国请来一批木材买主,彼等也是他的家黄传寛的主顾,即然来了,也趁机拜候黄家。张晓卿知道了,立刻打个电话去大陆总公司煽动,但求黄家做不到生意,无怪乎孔子都要说“唯女子与小心难养也”

砂罗越论坛报还是属于印谷的时代,张晓卿把报社董事经理哈志巴利亚拉扰到他的常青集团做董事。当时我与张某己经不和,他叫手下林广民在我的朋友面前宣称他在我报拥有十巴仙的股额,希望我刘某人听了会怕他三分,然后就要替他拍照出凤头了。

不过,我并不卖账,我的牛脾气就是如此这般,你有钱是你的事,只要你看不起我,就不必希望我会把照相机对着你。张某人在我屁眼一直挖,我在报馆里却是越来越稳,直到后来敌不过刘会干,我才输了一杖。

有一次,落魄银行家林鹏崧把新家丁加奴苏丹请来诗巫玩,以为我非拍他的照门不可,每看到我的相机对准苏丹夫妇,他立刻一个箭步冲进去,想上镜头哩,我从镜头里看出去,看到林鹏崧的猫样,立刻把照门相机放低,不拍!这样子捉迷藏一连几次,他知道没有机会了,才放弃尝试。不过却一直跟我干瞪眼。我看到他跟我瞪着眼看,也不时瞪回他,心中却在骂他:你也有今天?

话说有一次年关将近,省警监刘锦成告诫大众不可触犯法律而冒险燃放鞭炮,身为华人社团领袖的刘会干照旧不把它放在心上。警监的告诫今天见报,刘会干燃放鞭炮的照片明天就刊登出来,好比在跟法律开玩笑,后来省警监恼了,发表文告,指名道姓责骂刘会干身为社团领袖,却不懂得以身做则。这则新闻让我写了出来,刊在论坛报,刘会干读了,恼怒万分,就向我的新老板瓦哈多拉撤娇,诬懒我捏造新闻陷害他。

立法议员瓦哈多拉这个人来头不小,他在拉曼耶谷的地盘挑战胜利,得了一个外号屠龙手,连耶谷的论坛都接收了来。他做了报社老板意犹未尽,也想控制另一家婆罗州邮报,刘会干在邮报中占有相当大股份。瓦哈多拉很想收购,刘会干没什么骨气,为了巴结马来人,很有意思把股份让给瓦哈,只是碍于面子,怕会被冠上民族罪人的臭名,尚在犹豫不决之间,不然早就卖了。

瓦哈因为垂涎刘会干的邮报股份,有意讨好刘会干,逐要我向刘会干道歉,我一想,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天理啦,干了坏事被人抖出来,要恶人告状,我坚决不肯道歉,老板暂时也奈何我不得,不过我觉得后来董事部批准我提前退休,这事件关键很大。

本市几位社流原本希望我刘某离开论坛之后,见报的机会可能会多了,他们竞相把大幅广告送给新记者,向他大抛媚眼,可惜他们襄王有心,这边厢神女却是无意,彼等若等了几个月,白花了一大笔广告费,照旧没得出风头,现在也不登广告了。

写这一章的时候,瓦哈多拉及报社经理已经跟我接触三次,希望我再回论坛报服务。我以写回忆录为籍口,回拒了。我只是不想被人留个呼之就来,挥之则去的印像,暂且吊一吊胃口吧,有一天我还是会想回论坛报写专栏。

写到论坛报,想起我刚刚加入该报的一件事,当年我曾经到利华火锯公司找老板丁永勉登广告,可是无论如何相求,他总是推辞不给,后来我听其他记者说起,原来丁永勉还告他们说“绝对不会在论坛报登广告。”我听了,原来并不一定针对我个人,就想查出原故。

不久,我有点事要去论坛前任代理员黄宜宣的办事处,赫然发现丁永勉的老婆卢氏坐在老黄的桌子上面,两个人在喜笑调情。赏时我立刻明白了过来,知道丁永勉讨厌论坛报的主因了。其后多年,丁永勉做了立法议员,市议会主席,对论坛报的态度保持不变,时常在记者招待会上面公然宣称我刘某人是“对方的人”。

丁兄早年风流好色,在壮年时期就己经掏空身子,又娶了一个水性扬花的老婆,在床弟间不能满足床边人的胃口,把一副精神寄托于赌博,有一次老婆性急起来,老公不上床陪她敦伦,却拉了一班赌友在家里开场玩牌九,给老婆报警抓将官里,过堂的时候几个记者守在县庭外面要拍照,却给丁兄的私人保镖阿宝威脋,警告我们“小心你们的狗命!”,当时在场的摄影记者包括平时自翔天不怕地不怕的阿查哈里吴汝顺,被丁兄眷养的小流氓大声一吓,也夹着尾巴溜了。

有人曾经问我,为什么诗巫的有钱人那么“黄色”?我一时回答不出,还是另一朋友替我解了围,他说因为我们都是“黄”帝的子孙嘛!这个答案虽然勉强附会了一些,却也是一语中的。

这里又想起一个风流糗事。话说八十年代我的女朋友在干榜艾浦路一间信公司做工,隔壁是兴达木材公司的办事处,兴达木材公司老板之一陈天北每天上都会看到她,很快色心就大动了。有一天他找着一个籍口进去跟她塔讪起来,问将起来,原来却是我的女朋友,他就说“为什么会跟刘某人在一起呢?他只是一个记者吧了!”

过了不久,就听说有人在金地大厦一带的一间“理发院”里边享受“按摩”服务时候不省人事,昏倒了。我赶紧带了照相机去采访。到了金地,看到医务人员正把一个男子赤裸裸的抱上救伤车,趋近一看,原来是“木材巨子”陈天北,他是一间地下按摩院的常客,当晚大概是兴奋过度而中风晕倒。

第二天本地报章刊登了这个花边新闻,陈天北大怒,声言要控告全部记者,但是结果没了下文。事过多年,偶尔在街上遇到陈老哥,看他不良于行,一副中风后尚未复原的废人样子,甚为可怜,问起近况,他却是禁不往掉下一行伤心泪,欣说一切都已经“坏了”“不中用了”一副往事只能回味的猫样。

《神仙•老虎•狗》——(九)待续…..

by:fb刘世久 

《神仙•老虎•狗》——(七)


林家老三鹏祥曾经做过芝麻小官,那是本州尚未独立以前的事,七八十年代,我由于跟他两个儿子交往,时常去他家打麻将,从而进一步的认识当年的不管部长及爱化青年体育部长。

林鹏祥虽然没读过几天的书,也不太懂得做生意,除了好色,脾气坏以外,他可是个无伤大雅的人,无所做为,他信任的手下员工胡搞,自己吃饱伸手等钱用就是,到了七十年代两个儿子履忠履茂学成归来,接管板厂,发现公司一直没有什么赚钱,原来毛病出在一个老家伙最信任的手下。两兄弟大刀阔斧把他开除掉,公司就赚钱了。其后小儿子履茂限制林鹏祥的零用钱数目,要做爸爸的节终开销。后来林鹏祥老泪纵横的跟人叹息,欣说临老还要看儿子脸色花钱,做人没意思。

林鹏祥做部长的时代可是官架十足,家中请有警察站岗,还有私人保镖二十四小时跟着,到今天仍然如此。一辆美国进口大房车跟马路差不多阔,每天中午到公司“上班”还要女秘书在大门等着替他拿公事包。

我有一个女朋友曾经去他公司应征女秘书一职,过后告欣我,林鹏祥不问她覆历,只顾一味说着黄色笑话挑逗她,还用各种下流动作引诱,几乎把她吓坏。

林鹏祥有两个明媒正娶的老婆,各有所出。一个拉仔婆也替他生了一个女儿挑丽丝。六十年代还把香港一个第九流脱星范丽金屋藏娇,自觉很风光。当年诗华日报转载了一篇有关林鹏祥娶范丽做情妇的新闻,那位编辑就差一点点被他用手枪轰毙。范丽也替他生了一个女儿珍妮,母女住在加拿大。

林家大老婆沈氏不齿老公的风流行为,到处宣扬他的丑事,老夫老妻整天在呕气,有一次林鹏祥的一架车坏了,送去妻舅车行,修理费将近五千元,他看了单据,责骂老婆说她姐弟联手砍他菜头。两人关系闹得很僵,几乎要离婚。当时鹏祥已是空心老倌一个,老婆手上私房钱,却有几百万,经过一番衡量,这个婚离不得,只好低声下气,忍了下来。

过了不久,有一次鹏祥出门回来,发觉老婆不在家,睡房又被锁住,只好去游艇上睡觉。其后多天,大老婆一直不睬他,两公婆成了冷战夫妻。直到有一天过中秋节,鹏祥回家哭哭涕涕向老婆欣苦,说她狠心,为何连他生日都不叫他回家吃面,沈氏回称:我昨晚煮了寿面,你自己不回来嘛!老夫老妻相拥而泣,自此结束冷战。在船上睡觉的那段日子,林鹏祥每晚看录影带打发时间,几个朋友被拉去陪他看到天亮,苦不堪言。

林鹏祥吃饱闲得发疯,玩物丧志起来,家中养了不少猫狗金鱼,满园子的胡姬花,每天不厌其烦,可以花上一整天的时间打理花圃,他虽然没有生意头脑,却有惊人记忆力,可以记得家中几百条金角身上每一个斑纹,几千朵胡姬花的模样,访客若是弄坏他的一花一草,他会生气几天吃不下饭。

我们在他家打麻将,下女定时捧来冰涷燕窝给林鹏祥,各人没有份,只有干瞪眼,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吃得然有声。有一趟,一位睹客问他为何客人没有燕窝吃,他说我出冷气出地方给你们玩,说不定还要输钱,给你们燕窝是没得商量的啦。

林家兄弟争案中,林鹏祥站在大哥鹏寿这一边才维持半斤米两的局面。有一次我为福华银行董事拍照,林鹏寿与几位董事闲聊,说到缺席的鹏祥,他说,当年为了拉住鹏祥,一直要应付后者的威脋,动不动就要拿几百万给他花用,不然鹏祥就要倾向三个小弟的阵营去了。后来鹏寿这一边赢得官司,停足拿钱给鹏祥,后者果然倒向鹏嵩那边。不过当时鹏嵩己是泥菩萨一个没多大做为了。

林鹏祥有一把渡金的象牙柄手枪,随时带在身上,他有两次用来恐吓新闻工作者的记录,一次是做部长时期,诗华日报编缉卢忠群因为转载一则有关他把脱星范丽金屋藏娇的消息,他要诗华老板刘会湘交人,刘氏把卢忠群送入林府,给鹏祥用枪指在头部,挨了一顿臭骂,吓得屁滚尿流,幸得林鹏祥在手下规劝下收起手枪,才未搞出人命来。至于那个倒霉的编缉,后来被调到古晋工作,不久就投笔从商,不玩了。

另外有一次,他又叫马来西亚日报的一个记者黄文声滚蛋,在他的办公室里玩着手枪叫骂,原来当时林鹏祥正值宦途崎岖,左右不得意之际,他原属的砂华公会解散后加入人联党,却碰到人联打算改换形像,到处绍纳专业人士,林鹏祥大字不识几个,就被清算。他退党后把人联党恨得要,训令属下马来西亚日报不准刊登任何人联党的新闻。

有一天,林鹏祥通知马来西亚日报,要他们派一个记者,在第二天清晨到飞机场拍照,因为他要去迎接黄顺开部长,报社派了一个新记者黄文声负责采访,黄群听,为老板不是开玩笑,就是脑筋出了毛病,因为前几天他刚刚叫人不可刊登人联党的任何动静的嘛,所以他决定不去,继绩睡觉。林鹏祥要去接部长,恓性了清晨睡懒觉的大好时光,就是为了出风头,岂料被一个刚入行的小记者耍了,越想越气,立刻赶到办事处,命令马报总编辑黄生光及主编余华显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记者带去受审。

林鹏祥很讲究排场,当年未有录影带,他除了在家中草场上放映露天电影之外,也爱上电影院,每次看电影都要买下前面两排的位子,带了一大群亲戚朋友浩浩荡荡的去看戏,据说他很怕被人暗杀,所以要几十个人前后左右保护着他。他最喜欢丽都戏院前面,霸往了半边马路,很是威风。

林家诸兄弟都很风流,鹏祥尤其出,早年好玩电影明星,大凡来本地台的明星都是他的入幕之宾,他不去酒店开房,而是把他们带到他公司的游艇,月夜泛舟,很是风流快活。

很多男人自命风流而不下流,这只是自欺欺人之谈,我们阿祥哥可吃这一套,只要看得上眼的都照单收下,管你是家禽还是野鸡,有一趟,他又想摘星,要打台湾名歌星尤雅的主意,把尤雅请到游艇去玩,还叫了几个记者随团访问,我也在被邀请之列。

尤雅当年还是打着“纯清玉女”的旗帜来本地登台,连妈妈都带来了。阿祥哥在船上眼看是下不了手的,只有强忍着,一本正经地陪尤妈妈等人讲解拉让江风光了。

星儿摘不到,阿祥哥身旁却有两个妙龄手女,长得相当动人,神态间跟阿祥哥异常亲慝。当时我看在眼里,只能说在心里纳闷到了好久以后才听祥嫂及二妞的来历。原来他们原是丽都戏院旁边的一间咖啡店榴园老板的女儿。林家一个远亲黄启尧恰好跟二女也有一点亲戚关系,知道阿祥哥的寡人之疾,就游说父女把他们“介绍”了给他。据祥嫂说,祥哥是花了四千块钱而一箭双雕的。黄启尧原是五十年代一家影楼号东的儿子,自从拉了一次皮条,就给阿祥嫂骂成乌龟了。

今日的林鹏祥或许已是夕阳无限好,毕竟可是做过官的人,官架子历久不衰,我刚做记者的时候不知道有钱人酷爱出风头,有一次没有替他拍照登报,无意间得罪了他,给他辱骂了一顿后,后来给他大哥鹏寿知道了此事,自愿充当仲莲,要我们言归于好。

后来我依约去林鹏祥的办事处,循例在会客室苦等三个钟头,千呼万唤,传出来见客铃声,我进去“聆听教诲”个把钟之后,他用手一挥:你可以退下了。临行之前我看见他撕掉笔记部的第一张,侧眼一瞥上面写着“刘世久求见”五个斗大的字,下面又是写着另一个“求见”的人名。

当年做部长的时期,林鹏祥不懂利用官职发大财,大哥鹏寿要他设法争取一些木山开采权,他却说他要做一个清官,不能贪污。这点,林鹏祥随然胜过许多部长,可给亲友们骂成天下第一笨蛋。事过多,林鹏寿还在骂他傻。

别人做官是在找发财的机会,刘贤镇、邓伦奇,哪一个不是捞得风生水起?林鹏祥后来曾经说过,他做部长不只没财发,每一年还要倒贴几十万。

到了八十年代未期,林鹏祥不管事业还是声誉都己然有走下坡的趋势,他失去马来西亚日报的控制权之后,连上报的会也相应的减少了。有一次他出席一个小小的宴会,马来西亚日报刊登了照片,却是把他的大名给漏了,很是光火!叫人转告该报执行董事黄孟禄跟总编辑黄生光两位,说他林某虽然风光不再,但是要对付他们两个,却还是游刃有余!

《神仙•老虎•狗》——(八)待续…..

by:fb刘世久 

《神仙•老虎•狗》——(六)


金钱万能,三岁稚童都懂得,现在的父母兄弟大妻之日也是金钱挂帅,亲情只好屈居第二,近代本地发生了几宗兄弟相煎的案子,而其中最轰动者莫如林鹏寿几弟兄之间的欣讼案,此案在各级法院了十余载单单付给师爷的费用就去了好几百万元。当一九七零年此案在诗巫高庭开审以后,林家就成了市民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与笑柄。

当时本州人民己经开始要求当局开设自己的大学,诗巫的政客也在呼吁兴建新机场与医院,当林家兄弟阋墙案公开了出来以后,普罗大众都会摇道太息不已,大家都觉得林家六兄弟若能忘掉嫌隙,携手合作把钱捐献给社会,让市民享有较美好的民生设施,绝不会遗臭万年。

林家兄弟不和起源于金钱的纠缠,三位小弟跟三位大哥争板厂、银行的股份。弟弟这边由排名第四的鹏崧带头,五六两位是鹏辉鹏钦,入禀法院控折鹏寿、鹏抟、鹏祥三位哥哥。

当三位老大在木桂兰经营锯木厂的时候,三位小弟弟还在英国跟澳洲读书,据一些替鹏寿打工的杂役说,当年的鹏寿鹏祥不像今天的骄生养惯,那时候,他们可以彻夜不眠,守着绑住河边的木桐排,因为一个不小心,让经过的邮轮的大浪卷过来,就要准备随时跳下去把刚被冲散的木桐重新绑紧。

弟弟们“毕业”后衣锦还乡,在哥哥的板厂领干薪,鹏崧还坐进由大哥鹏寿做董事长的福华银行董事局。开会时带着手枪,还不时拿出来把玩着,给其他董事重大的心理威脋。三位弟弟也在当时最大的慕娘木材加工厂分得与三位大哥一样多的股额。后来林家又取得一张银行执照,纪念他们的父亲林子明,取名公明银行,由小的三个兄弟管理,做了十载二十载因为经营不当被收购,连名字都被改掉。

六兄弟阋墙是用慕娘木材做引子,主要是利益问题。不过自法院开审以后,兄弟间互挖痛脚,一切家丑活现在公众眼前。上了法庭,我们才知道鹏崧、鹏辉、鹏钦原来大学并未毕业,报纸上刊登的贺词以及载着四方帽的照片,都是捏照的。后来鹏嵩告欣法官说,毕业照门是拍来安慰年老病重的父母,其后我与林家各兄弟有了生意上的接触,方才知道他们几个是半斤八两,大家动不动就会把法律搬出来吓唬人,以控告别人为乐。

林家阋墙案闹上法庭那一年,我刚进入论坛报,双方都聘请一大推师爷,小弟这边是从英国请来一个女皇律师,每天一大堆人,由啦啦队拥着上法庭,极尽胡闹的本事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人物该推王启同律师,他满面小丑式样的表情,坐在前排,不时转过头来向记者抛鬼脸,周得我从此对做律师的很难发生好感。

当时本地两家报社,阵线分明,诗华日报摆日拥护林鹏崧一派,因为该报户口开在公明银行,马来西亚日报董事长是林鹏寿,当然只报导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当时古晋只有两家英文报在诗巫有代表,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前锋报的林子兴,我们做外地报章通讯员的就夹在中间,每天都会收到双方送来的内回异的“新闻稿”林子兴不会英文,只能原文寄去古晋,前锋报编缉也来者不拒,收到什么就登什么,一时蔚为奇观。

林家几兄弟中,比较会做生意的当然首推大哥鹏寿,按照我们华人的传统,做大的赚钱给小的花使,那是天公地道的事,不过据说鹏崧跟两位小弟弟只懂花钱,不务正业,当然是永远都不够用。鹏寿据说是不堪鹏崧的无理需索后,切断水源,才引致后来的欣讼。

林家这宗欣讼上欣到英国枢密院,一直托到80年代,才全部结束,表面上是鹏寿的一方胜出,但是最大的赢家,却是律师们,林鹏寿曾经告欣我说,全部花了“好几百万”的欣讼费,但是很多人都相信不止此数。

有一次我与前首长拉曼耶谷同机,谈到福州人,说起林家,他告欣我,那宗欣讼案原本可以避免的,他说林鹏寿曾经找他说项,希望能够以首席部长的影响力劝告林鹏崧撤消欣讼。耶谷跟鹏崧谈商时,后者要求州政府封赐一个拿督荣衔,因为两个大哥都有了,而他却没有,若是地位平等了,大家才有得“倾”。不过,事实证明耶谷上了当。因为鹏崧拿了衔头,觉得自己身份高了,要求也更大,不想妥协了。

他被封拿督之后,嚣张得不得了,逢人更说他是全国最“年青有为”的拿督。

我认识林鹏崧,也是由于那次争产案开始。案件开审以来,每天傍晚都会叫他的师爷们拿来一大堆的“新闻搞”要我务必全文照登。我是右手来,左手就丢进拉圾桶,连绩都费事去读它。他还不知耻地对我说:登了我们这些新闻,你们的报份也会增加销路,应当感谢我们才对!

林鹏崧未娶澳洲太太之前,原本就有个情妇,后来把她送去香港,又向政府告密说她是亲共份子,那时的英政府最怕共产党,就把她列入黑名单,永远不得再进砂罗越。澳洲婆聚回来十多年就玩腻了,找个籍口把她休了,又娶了一个纽西兰妇女回来做老婆,对外宣称是法国妹,相籍著法国艺术来提高身分。

他经营公明银行,时常在法律边缘开玩笑。他有一个车夫曾经告欣朋友,林鹏崧利用他的名字向银行贷款五百万,自己申请自己批准,后来被国家银行查到,差一点弄到身陷囹圄,也亏得他想得出,叫次子去追求丁加奴苏丹小老婆的女儿,跟皇室结成亲家,希望能免除牢狱之灾。不过,写这篇稿的时候,他的宝具儿子据说己经被丁州公主抓奸在床,两造在酝粮离婚。倘若成为事实,那么林家失去了皇室的庇护,后事如何,仍旧未知!

我跟林鹏崧生意往来并不持久,只记得他爱好出“三万”平常跟人交往,动不动就以控告人家作为威脋,很像土皇帝的样子。他的公明银行被收购之后,落魄到三餐只能在咖啡店后面的饭摊解决,可是仍旧死爱面子,每天带了一大批瞎眼跟班,装腔作势一番,还以为别人不知道他己经是个空心大老倌!

砂州与马来半岛各州筹组马来西亚联合邦,林鹏寿功不可抹。尽管当时左倾的人民联合党及其支持者大骂林氏,指责他把砂罗越出卖了,时间却证明了他的做法是有远见的。当本州庆祝加入大马25周年的时候,林氏私邸被命名为“马来西亚之家”在一项庆典上,林鹏寿骄傲万分地说:他很高兴看到当年反对成立了大马联合邦的人联党后来都“参政”了,只说得座上人联党要们~包括“中区首席部长”黄顺开在内—颜脸无光,最好地上有个洞让他们躜进去。

林宅当年用来开会讨论本州加入大马的多次会议,所以政府把它列为历史性建筑物。六十年代,林鹏寿发迹后在南兰路路尾兴建的房子,当时算是数一数二的巨宅,林鹏寿在公众眼中或许不是完人,有一点很多政客做不到的是,他不会从一个政党跳槽到另一个政党,当拉曼耶谷劝说他把砂华公会解散后,他就没再加入任何政党。

其三弟鹏祥就不同,砂华解散后,他加入人联党,不过,他在人联党里面还是不得志,很快被迫退党,然后又要跟几个一同被人联党赶出来的过气政客蛇鼠一窝,组织“三匙党”参加大选,不过不成气候。

《神仙•老虎•狗》——(七)待续…..

by:fb刘世久